第567章去江南（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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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敏芷跳入對方的烏篷船裏，一會兒，從那邊烏篷鉆出頭來，此時，顧清淺的這一只船已經靠近了那只。
“小淺，你有沒有帶什麽藥啊？這孩子全身都是黃染，眼睛裏的眼膜都是黃色了！”衛敏芷揚聲道。
顧風以前是大夫，衛敏芷也會看一點點的小病。
顧清淺嘆著氣，從脖頸裏取下海柳花，半倚的百裏繹已經拿出一顆褐色發亮的珠子。
顧清淺見百裏繹掏珠子了，便把自己的小小花墜給塞進衣領，百裏繹掏出一把亮閃閃的匕首，開始削粉，顧清淺拿起一張小紙去接。
烏篷裏很靜，就聽到外面江風和著水聲，以及一兩聲婦人的抽噎和說話聲。
這海柳的珠子，百裏軒還給百裏繹，百裏繹再送百裏軒。
好吧！他們都分了。
顧清淺戴兩顆，百裏軒拿兩顆，百裏繹留三顆……
原本一串的，這麽一些年來，零零碎碎捏了不少顆海柳粉，救濟別人，預防自己。
當然，顧清淺的娘也有一串。
百裏繹學著百裏軒把那珠子雕刻成墜子，買一根好看的鏈子穿起來，送顧清淺的娘。
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麽，顧清淺的娘倒是不知道。
此時，百裏繹拿著海柳珠子削粉給那只船上的嬰兒。
“好了！好了！”顧清淺趕緊打住百裏繹，“總共才那麽一小顆，都用完了，以後救命用什麽啊！”顧清淺咕囔一聲。
百裏繹笑了笑：“你娘心善，咱們能救就救吧！”
顧清淺嘟嘟嘴。
就因為百裏繹的這種心態，讓她在這幾年裏救了不少人。
瞧他手中的珠子就成那麽一點點……
嗯，百裏繹都沒有出面，幾乎都是讓顧清淺當“神醫”。
因為她爹爹以前是大夫，又是能幹的顧掌櫃，她會救人倒是變的不稀奇了！
連衛敏芷都以為顧清淺是繼承了她爹爹的醫學天賦了，一直在念叨著，假如讓女兒學醫，也許就不會那麽累了……
——這個累，針對她每天為品梅坊事業，為發明新事物而努力！
“小淺，聽到沒有？”外面的衛敏芷見顧清淺沒有回應，便又叫了一聲，“人家孩子快咽氣了，你說，有從你爹那裏學一點皮毛，就是皮毛也出來看看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！”
“知道了！”顧清淺把海柳粉包了包，然後加上一些梅花粉末，讓藥包帶滿梅花香後，才走出烏篷。
船搖晃幾下，顧清淺咧咧嘴，一個踉蹌。
那官船高兩層，高揚著帆，掛著旗幟，一看就是能在上面穩穩當當的。
她好想跑到後面的官船上去。
江南隔著一道吳平江，所以，歷來，江南上的船只，除了官家的大船外，其他只能有烏篷船。
烏篷船小又窄，在江上就猶如一葉扁舟。
不過呢，吳平江雖然一望無際，卻是水面如鏡，平靜的似乎沒有多少波瀾。
此時官船也遠遠地停下來了。
“娘，你剛才那麽一說，我想啊！這一定是孩子感染黃疸了！這藥粉末兌點水，給孩子灌進去，大約也就可以穩一穩！”顧清淺說著便把手中的藥包遞給了她娘。
“這麽有效？這是什麽藥啊？”衛敏芷低聲問，“不會吃壞了吧？”
雖然，女兒好像救過不少人，但是，她總覺得女兒對醫學其實還是似懂非懂的狀態的。
“這梅花粉，能和胃、化痰以及疏肝理氣；研磨成粉末服用，能治療黃疸。”
顧清淺這意思就是，吃不死人！
即使救不了，也不會壞事！
衛敏芷放下心，拿著小藥包又跳了過去。
好吧！顧清淺很佩服她娘在江面上跳船都能穩穩當當。
當然，這一葉一葉扁舟在江上隨波逐流，這些艄公居然都能控制自若，不會翻船，顧清淺覺得自己也是很佩服的。
……
衛敏芷拿著藥進去後，嬰兒的哭聲便漸漸低了，最後，只有婦人的高興聲。
“謝謝！謝謝夫人！”
“好了！咱們能碰上也算有緣！”衛敏芷說著從那邊走了出來。
此時，已經黃昏，他們要趕在天黑前上岸，安慰裏面的婦人幾句便出來了。
出來後，艄公再度起航，一連誇著，夫人好心腸！
“夫人是江南人吧？”艄公問道。
“是啊！都好十幾年沒有回來了呢！”
女兒都二十了，她和顧風走後，一眼也沒有過江南。
“咦，剛才那只官船怎麽見我們停，它也停？我們動，他們也開啊？”艄公驚奇地發現，適才停頓的官船，此時又緩緩開動了。
只是，他驚訝，船上的一對父女，和外面能穩坐船頭的夫人卻是毫不驚詫。
讓艄公都不好意思了！
好像就他多想了一樣！
不過，上岸的時候，那官船倒是沒有跟著上岸，而是沿著下游開走了。
衛敏芷站在船頭，遠遠地，已經看到楊柳岸，青磚白瓦，小橋流水人家。
她已經快到家。
她記得，那一年，她和顧風私奔，也是坐著小烏篷船，一大清早的避過家人，翻墻出去，一路跑來吳平江。
顧風在江上的烏篷船裏等，她游水過來，一身濕透。
那時年輕，相愛了，便想在一起，家人不同意，便私自跑出來……
現在想想，自己那個時候，給父母帶來多少的壓力和為難。
父親和祖父勃然大怒，說，衛家再也沒有她這個女兒！
衛家是書香門第，是鐘鼎世家，出了她這樣叛逆的女兒，讓她父母難堪……
那時，她已經和石家定了親……
她對不起的不只是她父母，她甚至沒有給石家一個交代……
假如重來一回，衛敏芷覺得，她還是會選擇和顧風在一起，不過，不會選擇那樣的方式，也不選擇那樣惹父母生氣！
唉！這一次歸家……也不知道祖母還讓不讓進……
不管怎麽樣，她的女兒，她的夫君總要帶回去給她娘親和祖母看看的。
衛敏芷微微嘆。
原本，娘親他們已經原諒她了，還說著讓她和顧清淺一起回去江南。
那一次女兒在路上出事，衛家也很著急……
不過，最後，還是斷了……
——衛家老太君偶爾有和顧清淺通信，但是，沒和衛敏芷了。
因為，她告訴了她娘和祖母，她……又有了夫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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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淺，你有沒有帶什麽藥啊？這孩子全身都是黃染，眼睛裏的眼膜都是黃色了！”衛敏芷揚聲道。
顧風以前是大夫，衛敏芷也會看一點點的小病。
顧清淺嘆著氣，從脖頸裏取下海柳花，半倚的百裏繹已經拿出一顆褐色發亮的珠子。
顧清淺見百裏繹掏珠子了，便把自己的小小花墜給塞進衣領，百裏繹掏出一把亮閃閃的匕首，開始削粉，顧清淺拿起一張小紙去接。
烏篷裏很靜，就聽到外面江風和著水聲，以及一兩聲婦人的抽噎和說話聲。
這海柳的珠子，百裏軒還給百裏繹，百裏繹再送百裏軒。
好吧！他們都分了。
顧清淺戴兩顆，百裏軒拿兩顆，百裏繹留三顆……
原本一串的，這麽一些年來，零零碎碎捏了不少顆海柳粉，救濟別人，預防自己。
當然，顧清淺的娘也有一串。
百裏繹學著百裏軒把那珠子雕刻成墜子，買一根好看的鏈子穿起來，送顧清淺的娘。
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麽，顧清淺的娘倒是不知道。
此時，百裏繹拿著海柳珠子削粉給那只船上的嬰兒。
“好了！好了！”顧清淺趕緊打住百裏繹，“總共才那麽一小顆，都用完了，以後救命用什麽啊！”顧清淺咕囔一聲。
百裏繹笑了笑：“你娘心善，咱們能救就救吧！”
顧清淺嘟嘟嘴。
就因為百裏繹的這種心態，讓她在這幾年裏救了不少人。
瞧他手中的珠子就成那麽一點點……
嗯，百裏繹都沒有出面，幾乎都是讓顧清淺當“神醫”。
因為她爹爹以前是大夫，又是能幹的顧掌櫃，她會救人倒是變的不稀奇了！
連衛敏芷都以為顧清淺是繼承了她爹爹的醫學天賦了，一直在念叨著，假如讓女兒學醫，也許就不會那麽累了……
——這個累，針對她每天為品梅坊事業，為發明新事物而努力！
“小淺，聽到沒有？”外面的衛敏芷見顧清淺沒有回應，便又叫了一聲，“人家孩子快咽氣了，你說，有從你爹那裏學一點皮毛，就是皮毛也出來看看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！”
“知道了！”顧清淺把海柳粉包了包，然後加上一些梅花粉末，讓藥包帶滿梅花香後，才走出烏篷。
船搖晃幾下，顧清淺咧咧嘴，一個踉蹌。
那官船高兩層，高揚著帆，掛著旗幟，一看就是能在上面穩穩當當的。
她好想跑到後面的官船上去。
江南隔著一道吳平江，所以，歷來，江南上的船只，除了官家的大船外，其他只能有烏篷船。
烏篷船小又窄，在江上就猶如一葉扁舟。
不過呢，吳平江雖然一望無際，卻是水面如鏡，平靜的似乎沒有多少波瀾。
此時官船也遠遠地停下來了。
“娘，你剛才那麽一說，我想啊！這一定是孩子感染黃疸了！這藥粉末兌點水，給孩子灌進去，大約也就可以穩一穩！”顧清淺說著便把手中的藥包遞給了她娘。
“這麽有效？這是什麽藥啊？”衛敏芷低聲問，“不會吃壞了吧？”
雖然，女兒好像救過不少人，但是，她總覺得女兒對醫學其實還是似懂非懂的狀態的。
“這梅花粉，能和胃、化痰以及疏肝理氣；研磨成粉末服用，能治療黃疸。”
顧清淺這意思就是，吃不死人！
即使救不了，也不會壞事！
衛敏芷放下心，拿著小藥包又跳了過去。
好吧！顧清淺很佩服她娘在江面上跳船都能穩穩當當。
當然，這一葉一葉扁舟在江上隨波逐流，這些艄公居然都能控制自若，不會翻船，顧清淺覺得自己也是很佩服的。
……
衛敏芷拿著藥進去後，嬰兒的哭聲便漸漸低了，最後，只有婦人的高興聲。
“謝謝！謝謝夫人！”
“好了！咱們能碰上也算有緣！”衛敏芷說著從那邊走了出來。
此時，已經黃昏，他們要趕在天黑前上岸，安慰裏面的婦人幾句便出來了。
出來後，艄公再度起航，一連誇著，夫人好心腸！
“夫人是江南人吧？”艄公問道。
“是啊！都好十幾年沒有回來了呢！”
女兒都二十了，她和顧風走後，一眼也沒有過江南。
“咦，剛才那只官船怎麽見我們停，它也停？我們動，他們也開啊？”艄公驚奇地發現，適才停頓的官船，此時又緩緩開動了。
只是，他驚訝，船上的一對父女，和外面能穩坐船頭的夫人卻是毫不驚詫。
讓艄公都不好意思了！
好像就他多想了一樣！
不過，上岸的時候，那官船倒是沒有跟著上岸，而是沿著下游開走了。
衛敏芷站在船頭，遠遠地，已經看到楊柳岸，青磚白瓦，小橋流水人家。
她已經快到家。
她記得，那一年，她和顧風私奔，也是坐著小烏篷船，一大清早的避過家人，翻墻出去，一路跑來吳平江。
顧風在江上的烏篷船裏等，她游水過來，一身濕透。
那時年輕，相愛了，便想在一起，家人不同意，便私自跑出來……
現在想想，自己那個時候，給父母帶來多少的壓力和為難。
父親和祖父勃然大怒，說，衛家再也沒有她這個女兒！
衛家是書香門第，是鐘鼎世家，出了她這樣叛逆的女兒，讓她父母難堪……
那時，她已經和石家定了親……
她對不起的不只是她父母，她甚至沒有給石家一個交代……
假如重來一回，衛敏芷覺得，她還是會選擇和顧風在一起，不過，不會選擇那樣的方式，也不選擇那樣惹父母生氣！
唉！這一次歸家……也不知道祖母還讓不讓進……
不管怎麽樣，她的女兒，她的夫君總要帶回去給她娘親和祖母看看的。
衛敏芷微微嘆。
原本，娘親他們已經原諒她了，還說著讓她和顧清淺一起回去江南。
那一次女兒在路上出事，衛家也很著急……
不過，最後，還是斷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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